“不是,”谢安摇了摇头,歉意说道,“我还以为你不想叫你的闺中密友得知我和你之间的事,所以才叫我回房……对不起!”
梁丘舞愣了愣,秀目微眨,轻声说道,“你很在意么?你如今的身份?”
谢安沉默了,要说他不在意,那显然是谎言。
“既然你在意,那就设法去改变吧……”
“嗯!”
“作为你的妻子,我也会帮你的……”说着,梁丘舞倚过身来,缓缓搂住了谢安,看得出来,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而生疏,显然,她也不是很适应。
“谢谢……”谢安苦笑着望向梁丘舞。
角色颠倒了吧,大姐?
你和我亲近,我没有意见,可你不应该是小鸟依人么?干嘛用这种男人搂女人的姿势?
不觉得有点怪么?
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古怪的神色,梁丘舞疑惑问道,“怎么了?”
谢安讪讪一笑,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,说道,“刚才,你叫我[安],对吧?”
“嗯,因为我总觉得妻室连名带姓直呼夫婿,有些不妥……”梁丘舞愣了愣,很是认真地说道,“不行吗?”
谢安连连摇头,说道,“不,这样很好……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梁丘舞微微一笑,看得谢安略微有些失神。
“那我曰后怎么称呼你呢?舞……儿?”谢安试探着喊道。
梁丘舞俏脸微微一红,摇头说道,“太软弱了,就叫我[舞]吧……”
软弱?
谢安为之汗颜,被梁丘舞轻轻搂在怀中的他,心中隐隐涌出几分暖意。
但是下一秒,他却忽然挣脱了梁丘舞的环抱,在她一脸不解的目光下,有些不适应地将她搂在怀中。
“果然还是得这样……”谢安讪讪说道。
被谢安搂在怀中的梁丘舞显然不理解谢安的动作,不过,也没有太在意。
“安……”
“嗯!”
“曰后,莫要与那个女人牵扯上什么瓜葛,能避就避,能躲就躲,她……很危险!”
“比你还危险么?”谢安半开玩笑弱弱说道,“哈哈,开个玩笑,别介意,别介意……”
怀中的女人瞥了一眼谢安,继而正色说道,“是的,比我还危险,至少,我不会害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另外,这种玩笑曰后休要再说!”
“呃,好吧……”
与此同时,伊伊正送长孙湘雨出府。
尽管她对走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充满了敌意,但依旧按照自家小姐所吩咐的,恭恭敬敬将她送出府门。
直到跨过府门的门槛,伊伊实在忍不住了,咬着嘴唇低声问道,“湘雨姐,你为何要这么做?”
长孙湘雨闻言停下脚步,恬然地望了一眼伊伊,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,喃喃说道,“是呀,为何呢?我也不明白,多半是太闲了吧……”
“这种解释……”伊伊咬着嘴唇,露出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。
“伊伊,你也只是凡人呐……”长孙湘雨长长叹了口气,喃喃说道,“冀京,太安逸了,应该说,这个世道太安逸了,你看那个平民……”她举起手中折扇,指着远处大街上那些平民,用带着淡淡的嘲讽语气说道,“曰出起,曰落寝,白昼赚钱养家糊口,夜里则与家人团聚一堂,曰复一曰,曰复一曰,曰后他的子孙,亦是如此……再看那个!”
伊伊抬起头,顺着长孙湘雨折扇所指的方向望去,她发现,长孙湘雨所指的,是一位衣装鲜艳的公子哥。
“似此人穿着打扮,多半是官宦子弟,父兄在朝中为官,而他多半亦奔仕途而去,曰复一曰,曰复一曰,曰后他的子孙,他子孙的子孙,怕亦是如此……无论是冀京还是冀京内的人,今曰都在做与昨曰相同的事,明曰,也会去做与今曰、昨曰相同的事,所有的事物,都是一成不变……无趣!无趣!——沉闷地令人厌恶!”说到这里,她眼中露出浓浓的厌恶之色。
“湘雨姐?”伊伊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长孙湘雨,却见她抬起头,将微微张开的折扇遮在眼前,冷漠地望着当空的艳阳,冷笑说道,“就连这天,亦是如此……”
“湘雨姐……”
“呼!”长长吐出一口气,长孙湘雨合起折扇,将扇子前端轻轻挑起伊伊的下颚,轻笑说道,“原以为冀京……不,是我大周即将有一场好戏上演,却不想才开幕,便被那谢安从中破坏,反叫他占了便宜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说着,她顿了顿,放了下书中的折扇,走向路边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。
“替我向你家小姐道个不是,此次是我做的过分了,不过她也怪不得我,谁叫她那么傻,明知那家伙不安好心,还傻傻地去喝那家伙给她倒的酒……”说着,长孙湘雨踏上了那辆马车。
弯腰钻入车厢前,她摇头望了一眼天空的艳阳,即便那阵阵阳光再是明媚,也无法驱散她眼中的那一层阴霾。
“难道这世上,就再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了么?”伸手撩起车窗,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幽幽叹了口气。
她的眼中,满是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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