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,和淳小王爷一块儿去的,怎么了”,叶思娴不解。
赵元汲勾了勾唇角:“你倒是心大,毫不避讳”
“淳小王爷才八岁,我避讳什么”叶思娴睁大双眼不可思议,皇家的人不会这么变态,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吧。
“自然不是”
赵元汲想说自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避讳,而是身份的避讳。
可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眸子,赵元汲竟不知怎么开口。
“你可知淳儿他出身卑微”
“知道”
叶思娴琢磨着,住到锦绣轩这破地方,又会是什么高贵人。
“那你不觉得晦气”
即便是皇后那样喜欢卖弄贤良,时常叫人关照几个幼弟生活起居的人,心里也是瞧不上那几个舞姬生的孩子的。
何况后宫其他女人,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。
“晦气皇上您在说什么,他可是您弟弟啊”
四周无人,叶思娴胆子也大了起来,愈发觉得皇上的话不可思议。
赵元汲哑口无言。
是啊,即便不是一母所生,可都是父皇的孩子,幼子无辜,他们不过才几岁,又有什么错。
登基那年,文武大臣上书要将他们驱逐出宫,从皇室除名。
可他终究下不去手,那时候赵元淳才五岁,而最小的赵元溢才两岁,两岁的孩子,还不会说话。
“朕自然不觉得他们晦气”
这是真心话,皇室没什么亲情,但他并不想变成冷血之人。
“可在这宫里,嫌他们晦气的人多得是”
“那您待他们好些,或许就好了”,叶思娴笑着出主意,这宫里谁不是看皇上的脸色。
“朕待他们已经够好”,再好,就是杀身之祸了。
最后这句话赵元汲没往外说,不想吓着她。
这女人太单纯了。是单纯,不是蠢。
上午两人骑着马在猎场上痛痛快快跑了好几圈儿。
赵元汲怕她从马上摔下来,一直护在她左右,叫她慢点儿。
叶思娴却高兴得很,摇摇晃晃满头大汗,愣是一个人骑了全程。
“皇上,我骑术还不错吧,我哥哥教的”,她神气十足。
赵元汲:“”
“在女子中,爱妃的骑术算中上了”,他勉强。
叶思娴知道他瞧不上,扁扁嘴也不说什么,从马上爬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,来到小河边儿洗脸。
“以前每年夏天我哥哥都会带我去城外摸鱼”
“我负责抓,我哥哥负责洗,洗完就地架火烤,等吃完了鱼天就黑了,我们就在河边儿抓萤火虫”
叶思娴说着说着,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。
也不知道老天开什么玩笑,把她一个乡下丫头,弄来这个不得自由的鬼地方。
“你一个姑娘家,竟天黑还不回家”
“你母亲不会训斥你”
赵元汲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,卷起裤脚将腿伸进溪流中,很是惬意。
规矩什么都抛到脑后,两人你啊我的说起来。
“为什么训斥我,我们江淮县是小地方,比不得京城规矩多,我们那儿的女孩子,只要懂事孝顺就招人喜欢”
小地方的人没那么大脸面,也就不用把自己束缚在笼子里去换体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