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一辆车子上,坐着两男一女,那名女子同样生得肌肤玉雪,娉婷娟好,身边坐着一位锦袍公子,对面则坐着一位青色布衫的男子,这两名男子相貌有几分相似,俱都是顾盼之间神采飞扬,身上都是存着一股富贵之相。
周围的游人这时也都被这两辆马车上的俊男美女吸引,纷纷驻足观望,更有人朝着第一辆马车上的女子指指点点对身边友人道:“快看,这便是媚春楼的豆娘啊。”
迎春见豆娘这般招展而来,却是不禁掩住嘴笑了起来。
她这一笑,却是被豆娘见着了,便即吩咐身边那手持马缰的男子将车停下,然后笑着招呼迎春:“李公子,快上来。”
迎春愣了一下,然后豆娘身旁的那位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,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望着豆娘。
豆娘莞尔一笑,附在男子耳边耳语几句,那男子便展颜一笑,接着跳下马车,对迎春二人道:“原来这位就是李公子,我听豆娘叨了你大半天了,快上车罢。”
迎春正在犹豫之间,但见窄窄的车道,被自己这般一耽搁,已经有些拥堵,只得对喜安说道:“咱们先上去再说罢。”
于是便笑道:“那就打搅姐姐啦。”说罢,便拉着喜安上了马车。
豆娘笑嘻嘻的携着迎春的手坐到她身边,那位男子便很自觉的坐到了对面去,喜安无奈,也只得束手束脚的坐在那男子身旁。
“这位公子,是户部刘侍郎府里的大公子刘杰,这件裳子便是他送我的。”豆娘笑着对迎春道。
迎春笑着对刘杰颔首问好,刘杰已是笑了起来道:“想不到李姑娘竟有这般才干,你都不晓得,方才在媚春楼,从上到下那帮姐姐们都围着豆娘不撒手,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的,今日这芍栏会,我替你们找个好位置,咱们好好乐一乐。”
“不行”迎春正要推辞,豆娘却是带着几分浅笑道:“姑娘这般推脱,可是觉得跟我在一起,玷污了姑娘的身份呢,倘若真是这般,那姑娘就下车罢,我定不留姑娘。”
迎春登时窘迫得双脸飞红,口里只说到:“我绝无这般意思,只是这天一黑,我家园子里的门便要锁了,我跟喜安便无法回去。”
“急啥,现在天方过午,还有啊,我跟你说,这芍栏会,最精彩的,就是晚上的夜宴,每年除了上元之夜,这便是京城里最热闹的景致了。再没有说这个时候来了这里还要回去的,你家是在哪只要是这京城的,刘公子总会有办法把你送回去。”豆娘带着几分隐然的得意之色道。
迎春哪敢说出自己的住处,只得含糊道:“这倒也不必,我,我稍看一看,只是天黑之前,我还是要回去的。”
豆娘见状,知道她有苦衷,便笑着道:“那好罢,先随我们去前面聚仙楼喝一杯他家上好的春茶,我再让人送你回去。”
马车向前这般走了两三里路,便到了街市正中的一处广场。广场上张灯结彩,奴仆们已经在开始搬着重重的家什,准备搭晚上演戏的那戏台子,这四周衣香鬓影,人声喧闹,竟又是另一番景象。果然是如传说中所言,十里杨淮,芍栏盛宴,白日赏花,月夜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