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酒之外,玉胥酒庄还卖酒器。
酒器对普通消费者没有意义,但对高端消费者贵势豪富之家,却很有意义。
装逼啥的,全靠这个啦。
譬如丰乐楼,酒器有银、瓷两种,任君选择,并不加价,而大多数人,自然选择银酒器。
二人对饮,一副注碗,两副盘盏,果菜碟各五片,水菜碗三五只,皆银光闪闪,那真是相当的有逼格。
这样一套酒器,价值百两以上;若是正经的宴席,一席的银酒器,价值可在千两以上。
前文说过,战事稍平,金国的贵势之家,又重启歌舞升平、醉生梦死的节奏,就像十八世纪法国宫廷、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对俄国宫廷、上流社会的影响可算降维打击一样,金国的贵势之家所艳羡慕仿的,也全是临安的那一套,对于高档酒器的欢迎,同二十一世纪富姐们对爱马仕、香奈儿的追捧,如出一辙。
玉胥酒庄卖酒器,赚钱还在其次,最重要的,是可以登堂入室这样的高档酒气器,主人一般是要亲眼过目的,因此,可以同主人直接打上交道,而不仅仅是和管家一类人物接洽。
玉胥酒庄运营至今,山东境内,除了最东端的登州和宁海州,其余州府,都建立了分店,开展了业务;另外,也进入了大名府路以及河北东路的沧州、景州。
余玠的小目标,完成了一半有多了。
好了,话头该回到史天倪身上了。
综合各种情报,余玠、吴浩做出了相同的判断:
木华黎既然选择史某主持河北、山东的战事,说明,蒙古的战略至少,对河北、山东的战略,发生了重大的改变。
史天倪不是蒙古人,他是汉人,河北当地土著,一个超大号的土豪。
史氏发迹于史天倪曾祖史伦,对外宣称“筑室发土得金,始饶于财”,但这肯定是扯淡,史伦“少好侠”,其实就是盗抢而致富。
史伦以侠称于河朔,所藏活豪士甚众之外,更建家塾,招徕学者,士族陷为奴虏者,辄出金赎之;遇到荒年,一次过发粟八万石赈饥者,士皆争附之。
次过能不能拿出八万石来,都得两说。
史伦卒时,河朔诸郡结“清乐社”四十余,每社近千人,塑史伦像,年年奉祠之。
这四万“清乐社”成员,成为日后史氏强大私军的基础。
到了史天倪父亲史秉直这一代,“尚义气”之外,开始正经读书;读书的结果就是,木华黎统兵南伐,史秉直曰:“遍观史籍,知改朝换代在即矣”于是,率乡里老幼数千人,诣涿州军门降。
就是说,史氏是未经交兵、主动投入蒙古的。
大土豪主动投附,木华黎自然大喜,欲大用史秉直,史秉直辞而荐其子,木华黎乃以史天倪为万户,而命史秉直“管领降人家属”,屯霸州。
史秉直“拊循有方”其实就是会忽悠啦,远近闻而附者十余万家。
但这“十余万家”万万没想到的是,蒙古人下令:所有“新降”,统统迁于漠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