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由于有韩梅坐镇,小李和老李都很老实,没有在麻将桌上浪费生命,俨然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,誓与赌博不共戴天。
但这无聊的日子总需要找点事情干干,于是父子俩怂恿着其他几个叔父,一群大男人一起跑进田里放野火。
所谓野火,就是去田里烧那些杂草和秸秆。
几个男人加起来好几百岁,一人一个打火机跑进田里,快乐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。
不仅如此,还要比比谁的火更大、被逮住的话谁更有判头。
火焰升腾,远在几里外都能听到劈啪作响,韩梅和其他几位嫂子抱着手在院前看烟雾缭绕,都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“幼稚。”
“幼稚。”
“没的话讲。”
“”
烈火之侧,李哲举着手机,龇着大白牙给林悠悠嘚瑟:“这场面你见过没”
“你在放火”
“是啊,放野火,你看这火,老高了怕是得有四五米”
“不违法吗”
“这里又没山,烧不出去,只能在我们自家田里烧烧,一会儿就灭了。”李哲晃晃镜头,一旁几个叔叔也在拍照:“他们的火都没我的大,牛不牛逼”
“挺厉害的。”
林悠悠望着屏幕挠挠头,不是很懂他玩火的乐趣:“听说玩火会尿床。”
“”
被她这一句话影响着,李哲晚上起夜上厕所的时候,都要捏捏自己大腿根确定是不是在做梦。
梦里不要上厕所,这是他童年的惨痛教训。
除夕夜。
家家户户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,灯火通明。
李哲拨着视频电话,在接通后二话不说,默默点起了烟。
屏幕那头,林悠悠看着这呛的直咳嗽的男人,脑门上都忍不住冒出个问号来:“你在干嘛呢”
“抽烟啊,咳咳,看不出来吗”
“”
“咳咳”
又被呛了两口,李哲放弃了凹造型的念头,将镜头反转,把画面交给了黑夜。
庭前空地上,有一串长长的鞭炮躺在地上,一旁还有个方方正正的大烟花:“你想放哪个”
“你为什么抽烟”
“因为要点火,晚上这风太大了,打火机容易灭快选,你想放哪个我来帮你云点火。”
“噢”
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,林悠悠想都没想:“我要放烟花”
“好嘞。”
李雷点鞭炮,李哲点烟花,林悠悠睁大眼睛瞅着,眨都不敢眨,就这么看着李哥将香烟放到了引线上,然后滋滋作响。
“点着了快跑快跑李哥”
“跑了跑了”
隔着一个屏幕,小妮子莫名的紧张,然后在劈啪作响的鞭炮声中等了许久,终于看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,呼啸中炸成了绚烂的花。
老大一家领了头,剩下几家也都纷纷开始点起烟花爆竹,一时间红纸飞扬,烟花满天。
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
镜头里,李哲嘶吼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紧接着镜头一转,由远及近,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花火,点亮了这一年里最后的夜空。
林悠悠攥着小手,看着屏幕里的万家烟火,只觉得好生漂亮。
可惜她身后的窗外,只有寥寥星空。
电话里李哲仍在嚷嚷,林悠悠听了半天,终于听清了其中的一句“许个愿吧”
是啊,许个愿吧,不论是烟花还是流星,都值得一个美好的愿景,带我们奔赴未来。
她已经不记得今年自己许过多少次愿望了,但这不影响她再多许几次。
等自家的烟花放完,电话里便安静了许多,虽然仍有噼噼啪啪的除岁声,但至少能听清对方的话语:“他们怎么还在放”
“那些都是别的村子,反正今晚上烟花是放不停的。”
李哲原地转了一圈,三百六十度皆有花火绽放:“能一直放到明年。”
林悠悠眼巴巴的望着镜头,好生羡慕:“那你一会儿还放吗”
“一会儿要去吃年夜饭了,等零点了再来放一组守岁。”
“我要看我要看”
李哲哈哈大笑:“可怜的城里人来跟爷爷奶奶拜个年”
“”
小妮子还没准备好,就在镜头里见到了两张陌生而又苍老的脸,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:“爷爷爷奶奶好过年好”
屏幕那头,李哲龇着个大白牙跟二老嘚瑟:“我女朋友,你们孙媳妇儿。”
“”
林悠悠蹭的一下就涨红了脸,紧接着听到两位老人用浓浓的乡音说了几句,虽然听不太懂,但总觉得是很慈爱的话毕竟那笑脸和眼神也会说话。
李哲在一旁做着翻译:“他们说你长得漂亮。”
小丫头支支吾吾的,害起羞来。
不行,一会儿她也要让这狗男人见见自己爷爷奶奶,让他也尴尬尴尬
“沈兄”
“嗯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