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五个月的时候,胎动开始明显了,但并不会疼,唐姝会让祁倦贴在她肚子上,感受宝宝的存在。
宝宝六个月大的时候,还是很乖,唐姝除了身体行动不便外,没有一点其他的不适感。
七个月的时候,唐姝想好了给宝宝取什么名,如果是女孩就叫云初,是男孩就叫云祈。
后来,终于快到了生产的那一天。
唐姝躺在床上,疼得浑身被汗水浸湿。
祁倦紧紧握住她的手,小姑娘忍着痛意,语气轻轻地说:“天道大人,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,你会不会有那么几天会厌烦我”
她是笑着说的,明明很疼,眉眼却依旧柔和极了。
祁倦眼睛红着,摇头:“不会,从来不会。”
她笑了一下:“哪有人会不腻的啊”
祁倦微顿,低头想亲亲她的脸颊。
唐姝躲过去了,她苍白的小脸微皱,摇头:“太丑了,别亲。”
她现在看起来老了几十岁,丑得她自己都害怕,也只有天道大人能忍受每天对着她这张脸。
“不丑。”祁倦捧住她的下巴,把她的脸掰正,他眸光认真而深情,“怎么样都不丑。”
唐姝忍不住想哭:“可是可是真的很丑”
“不丑,很漂亮。”祁倦低头吻她。
唐姝被他亲得有些意识迷离,很想就此沉溺在此刻的温柔里,不再醒来。
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,祁倦意识到了,动作止住。
他抬起头,怀里的小姑娘不安地说:“我,我好像要生了。”
唐姝很疼,但她还是撑着把手腕上的红绳取了下来。
她把红绳交到祁倦手中,铃铛叮当作响:“祁先生,我想把这个留给宝宝,就当就当是我在陪着她,以后你也要告诉她,她的妈妈很爱她的,就像爱天道大人一样。”
祁倦眼圈红着,手心忍不住攥紧,对她点头。
唐姝:“还有,我真的好喜欢你啊,祁先生。”
神明再也忍不住,眼泪落了下来。
女孩子声音软绵绵:“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,下辈子我想做个神,这样就能永远陪着你唔,怎么哭啦,别哭,天道大人不可以哭。”
“好,不哭,我都听你。”祁倦哑声应着她。
唐姝笑了一下,声音却越来越虚弱:“我真的好累啊,祁先生,好想睡觉”
祁倦这一刻心全乱了,他几乎失态地捧住她的脸颊:“别睡,宝宝,求你了,别睡”
“求你”
唐姝已经说不出话来,她只能听到祁倦的声音。
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,听到的是祁倦拼命唤她的声音,还有宝宝的哭声。
好可惜,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一看他们的宝宝了。
唔,要好好活下去啊,天道大人。
这一天,太阳永不落下的神域,被黑暗彻底笼罩,神明落下眼泪的那一刻,整个世界都在哭泣。
后来,雨停了,阳光冲散了阴霾。
可所有人的心头都好像笼了一层乌云,与那位神明一样,怅然若失。
这一天,很多人都哭了,没人知道为什么。
是神明在祭奠逝去的爱人。
雨停了,穿着黑衣的青年看向一旁年幼的稚子。
他轻轻笑了一下,那是他们的孩子,也是这个世界上,他与她最后唯一的牵连了。
风吹散了最后一抹阴霾,天光大亮,世界焕然一新,却仿佛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世界了。
“沈兄”
“嗯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