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昨夜里是去给阿玛送狼皮褥子,两个人都没回来,别是被阿敏堵住了。。。”素格在车里告诉了永常小福晋夜里来的事。她心里这时十分慌乱,心跳一阵快似一阵。总觉得有事要发生。。。必定是阿敏察觉了小福晋行踪,所以半夜下手,自己阿玛跟奶奶,会不会受到小福晋牵连。。。
她跟永常都是侧福晋所生,虽说侧福晋平日里道三不着两的,可心疼是真心疼他们。又胆小怕事,素格想,若是碰到兵勇,她们奶奶只怕就吓死过去。
“二姐,王府里面不知道什么光景,你就别进去了。我先问问去。”离王府还有截子路,刚看到了府门口,永常就下了车,坚持留她在马车上等。
看永常依旧从夹道的边门儿往里混,依墨安慰道,“咱们奶奶跟爷在一起,爷定能护着她,不会有事。爷那样的人,不能丢份儿。。。这会子里面乱,就得爷们去打探消息。再说,咱们家三爷机警着呢,打小就是混不吝,跟谁交道都不能吃了亏。”素格也知道永常机灵,嘴上抹油了似的,黑的说成白的还跟真事儿一样。可到底是不放心她们奶奶,她那性子,就怕乱里裹乱儿。
车上等得不耐烦,越坐脚越冷,走得急也没带袖笼和汤婆子,干脆跳下马车,跺脚呵气,就见“浓雾”在她跟依墨眼巴前儿飘。远远看着王府门上守的兵,不由又增加几分忧虑。
用兵七分险,刀剑不认人的。
天边儿慢慢亮了。喀尔喀的雪,总是夜里下的大,到了白日,就洋洋洒洒,漫不经心起来。这会儿的雪花片儿肥肥大大的,个个都分得出六个花瓣儿,花瓣儿跟花瓣儿不一样,有的硬朗,有的妩媚,以你想不到的模样下了凡,每一瓣都极美。
素格被雪花分了神,仰头呆看。她在京城就爱接了雪花片子数样子,还试着描下来绣到鞋帮上。只是京城的雪远不如喀尔喀的大,不齐整,落下来好多折了瓣儿,不全乎,还是喀尔喀的花样全。
耳边听依墨疾呼道,“小王爷,小王爷。。。。我们在这儿。。。”
一队人马在远处疾驰而过,王府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洞开,人马呼啸入府,依墨的声音早被马蹄声淹没。
素格垫脚张望,远远的,马蹄踏过,卷起一片雪雾,人马都笼在薄雾中,哪里分得清都是谁。她落下脚,泄气道,“什么都瞧不真,你倒是看见是小王爷了”因为侧福晋的期盼,依墨早就私底下跟着叫鄂扎小王爷,素格禁了几回禁不住,后来倒随了她们被改了口。
依墨眼睛发亮,跳脚道,“那儿,那儿,那是御道的方向吧,这个时候从御道来,指定是小王爷。奴才刚瞅见小王爷的那匹赤焰了多好看呐,谁还认不出”
鄂扎最爱的马,通身赤红,鬃毛红似火,整个草原也只一匹。那就八成错不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