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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,星光斑驳。
河水拍打着河岸,鼓声咚咚,因酷暑难耐,西河城城关将士们正在休整,慕容凤特地让人搭了戏班子表演助乐。酒劲上头,她想去吹吹风,却在江面看到一抹白影。
男子身形修长,负手而立,手中握着一顶同是白色的帷帽。
两颗围绕着紫魁星的辅王星,那科日渐黯淡的此刻已消失不见。
对应的不知是何人,那人是死,还是伤?
不论是谁,也不论死伤,那人必然会难过吧!对一只猫尚且如此,更何况是她身边的人。
待慕容凤走过去,男子已经将帷帽戴好。
“军师,你这是又在夜观天象?”说着,她又问:“明天有雨没,这几日连续高温暴晒,将士们都快受不了了。”
帷帽下传出轻轻冷冷的声音:“无雨,有风。”
慕容凤听了乐呵呵道:“有风啊,有风那还好点。”
“天干物燥,东南风盛,将军,请务必要派人守好粮草。”
“好,你放心,我一定派人守好,”虽然今日喝得有点多,慕容凤意识还挺清醒:“军师,要不要去同将士们喝一杯。军中也有男将,很多打仗喝酒都不比女人差,你也能结实个伴儿。”
帷帽左右晃动了一下:“将军,草民不饮酒。”
“不喝啊,那就一块儿聊聊吧!”
慕容凤是个话痨,蔚阳话少,自从这位溪芜公子来到东河城后,她就多了个得力助手兼聆听者。军中将士谁人不知,慕容将军一喝醉就会把他的生平事迹都讲一遍,叨叨得人耳朵都快长出茧子。
所以,一般将军喝醉酒,将士们都不敢去与她说话。
慕容凤直接坐在地上,双双垫在脑后,看着头顶黑夜:“要不是陛下,我还只能当个小兵,陛下开武举,不论士族平民,能者为上,我才有机会爬到这个位置。”
“军师啊,不是我自夸,我们陛下长得那叫一个漂亮,大眼睛小嘴巴,皮肤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,白皙嫩滑,很多男人都比不过她。”慕容凤夸赞起女皇来,恨不得女皇是她亲闺女似的。她年近不惑未曾娶夫,自然也没有子嗣,年轻时与一位世家公子两情相悦,遭到对方家族阻拦,两人被迫分离,后来那人上吊而死,让她彻底对情爱一事死了心,只想取得功名,为逝去的恋人争一口气。
现如今碰到相貌不错的男女就喜欢撮合一番,瞥了眼一直站着不动的男子,笑道:“虽然不曾见过军师的容貌,但通身气度非比寻常,定是出于大家,等下回回皇城我给你两保媒,弄杯喜酒喝喝,你们在一块生的娃铁定好看。”
她兀自说得来劲,突然听到男子如冰般清冷似玉般润泽的嗓音。
“好。”
仅仅一个字,慕容凤酒劲一下没了,瞠目结舌道:“你我,我刚才说了什么?”
男子难得耐心道:“将军说等回了皇城,要替草民与陛下保媒,草民答应了。”
“是吗?我说过这话,我怎的没印象,”慕容凤佯装酒醉初醒,讪笑道:“军师啊,对不住对不住,我这人喝多了说爱说胡话,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,陛下的媒哪是我敢保的。你若实在想嫁给陛下,以后选秀的时候,我认你为义子,到时候给你弄个名额……”